涵梦

写我想写的东西。
焦躁和世俗了很多。

 

【绿黄】《残阳》11

  久等啦!前文可以戳最前面的tag么么哒

 

 

 

 

  -11

  呼吸机停用的第二个晚上,黄濑恢复意识,并且由于病情稳定而提前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考虑到身份较敏感的问题,他住到了单人病房中。

  绿间在他苏醒后立刻就赶了过去,进门时黄濑正在努力张口与床边的护工说话,见到绿间后他艰难地笑了笑,缓慢地说:“我......在等......你......”他说得很累,每个停顿的空挡都是一次调整的呼吸,在空气中激荡起透明的涟漪。

  绿间沉默着,眼底深嵌了被隐藏的倦意和悲切,他握住黄濑没有注射的手揉搓了一下,“久等了。”

  黄濑病情暴露的第二天,青峰照常举办了婚礼。绿间在没有向青峰提过原因的情况下和黄濑一起无故缺席了,黄濑留重症监护室观察的那段时间他心绪紊乱得几乎切断了所有与别人的联系,直到黄濑转入单人病房才把理由向青峰说明。他没有瞒青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方,青峰在电话那头一阵漫长的沉默,随后沉着嗓子说:“明天我和老婆来一趟医院吧,把病房号告诉我。”

  探病的当天,青峰和晴希拎着大包小包一进病房就看到黄濑正苦着脸,嘴里念叨:“就一下下,一下下!让我更新一下推特!我拿人品担保绝对不费太多时间!”

  “不准玩手机,躺回去休息。”绿间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

  “我已经两个多星期没更新了粉丝要想死我了啊啊啊!”

  “所以粉丝那么重要是吗。”绿间推推眼镜。

  晴希咳了声,青峰把手里的水果篮和补给品放到床柜边后将包扔膝盖上大大咧咧地坐下。黄濑看见他们俩连忙笑眯眯地嚷嚷着:“新婚快乐!”然后可怜兮兮地戳戳绿间,“你看看小青峰他们都来了......我也没办法睡了......就把手机给我嘛!”他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动作。

  晴希无奈地说:“绿间是医生你该多听听他的话。”

  黄濑一脸愤慨,“多听他的话......小晴希,他除了和你聊星座占卜和国家新闻真的就没有别的话了!你看我要更个推特都不让......啊!”绿间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

  看着晴希有点忍俊不禁的样子,绿间只好把没收掉的手机掏出来,在黄濑要来抢之前往旁边伸得远远的,一把抓住他想要乱动的手。黄濑轻声不满地嘟囔,绿间感受到对方曾经遒劲的手如今软绵绵得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你说,我帮你更。”他低头把苦涩的神情掩在镜片后。

  “你会不会更推特呀......”黄濑撇撇嘴。绿间熟练地调到登录界面,“账号已经记住密码自动登录了,快说要写什么。”

  “啊啊等等让我想想。”黄濑思考了会,说:“这样写吧,最近的拍摄挺累的,不过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也是值了哟!哦帮我配张图......在第二个相册那里,我上个月拍的自拍,戴帽子的,帮我挑张好看的......”

  绿间认真地挑选着,最后选了张黄濑迎向阳光闭眸的照片,光线琢磨着他的轮廓,在眼前泛起一层淡淡的模糊的光晕,帽檐下漏出的碎发色泽煦暖。绿间噼里啪啦地打着字,他不玩推特但是有申请过推特号,只关注黄濑一个人,有空时每条动态和消息都会顺着细细地读下来,这件事他从来没告诉过黄濑。

  “发完了。”绿间将手机屏幕转向黄濑。黄濑这才看上去很高兴地扯着青峰夫妇开始闲聊,大部分零零碎碎的小事都是晴希在一一回答,她今天显得格外耐心。黄濑吵着说要看婚礼当天的照片,晴希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青峰的胳膊让他把摄像机拿出来,青峰愣了会儿,随后挠挠头,憋出来两个字:“忘了......”晴希皱起眉,瞬间有些抓狂。黄濑笑得前翻后仰,笑着笑着就没忍住侧头猛地咳嗽起来,绿间急忙拍着他的背倒好水送到他嘴边。

  晴希把手机里保存的婚礼现场的照片调出来给黄濑看,黄濑指着图问东问西的,晴希就把椅子往他床边搬近了些跟他解释。黄濑听得很认真,青峰在后头时不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冒出几句话。把婚礼聊完,病房里安静了一段时间,晴希开口说:“那,我们就先走吧,让凉太好好休息。”她的音调沉甸甸的。

  “再见啦。”黄濑弯着唇角,就像在做一次最简单不过的道别,“摄像记得下次要给我看呀。”

  青峰临走时深深地看了黄濑几眼,说话的声音夹着一丝沙哑,“保重。”

  出了病房的晴希走得异常快,平时都是青峰在前面走着走着才发现她已经跟不上了。青峰迈开步伐追上去,“嘛,我不是故意忘的,拿的东西有点多我就忘记摄像机了。”妻子不作声地越走越快,一个劲地朝电梯方向跑,青峰搭住她的肩膀,“老婆。”晴希停下了脚步,没有应他。“老婆?”青峰感受到手下肩膀幅度微小的抽动,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晴希的眼眶早已潮湿得如海水淹没的沙滩,一眨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淌,青峰搂紧她,将下巴抵在她颤抖的颈后,宽厚的手掌抚摸她的后脑勺。

  哭吧。他在心里默念。

  青峰和晴希走后,绿间起身将窗帘拉到最开,让黄濑晒会儿太阳。初冬的暖阳没有腥辣的热气,而是裹挟着凛冽中那份独有的柔和,脉脉地倾覆它所能及的每个角落,包括雪白床单上的一层层褶皱。黄濑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睛带起浅薄却又渺茫的雾气。窗外的梧桐挺起毫无修饰的身躯,正如它生机繁茂时一样。绿间理完床柜上的杂物,对黄濑说:“下午你姐姐会来,我去上班了,记得睡觉别碰了吊针。”

  黄濑把头陷进枕头内,扯了下绿间的袖子,困意浓郁地盯着他,“真太郎......我不想住院......”他说得很轻,像是梦里迷迷糊糊的呓语。

  绿间弯下腰,干燥温柔的唇吻了吻他,不舍地分开。绵延不断的感情流动在湿热的胸腔中,他说:“那我们就早点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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